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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南印象—西貢

時間真快,出來已是十天了,明兒晚上是除夕,有些想家了。以為會在西貢過春節,不想因為春節明天去柬埔寨的車是最後一班,只好繼續趕路。

    早早地回到房中,不想再出去也不敢再出去。西貢頗有些象上海,大而淩亂,如果它規整如北京我怎麼也不會走失,可是這裏今天出去兩次就迷了兩次,手中沒有地圖,就是有也沒什麼用。對這裏的印象不是很好,不知道那麼多人怎麼會覺得這裏比河內好,大概是些喜歡夜生活的人。的確夜間燈火輝煌,有大酒店有密集的酒吧,甚至有外灘似的一條河,可是我不喜歡,也許我還沒有找對地方,時間太短暫了。

    清早到西貢,喜歡這個名字,總覺得跟浪漫聯繫在一起。在車上跟一個美國女子聊天,聽她推薦她住過的一家旅館。東拐西拐才找到這家深藏在小弄堂裏的Miss Louis,也是家庭式的小旅館,女主人非常地和善。後來才知道Lonely Planet還專門為她書了一筆,她家所在的區域本不是專門吸引背包客的旅館區,因她的努力吸引了不少客人,鄰居也開始發展這方面的業務。很多人象我們一樣,是聽了老顧客的推薦而來的,生意能夠做到這一步相當的不容易。女主人果然熱情,儘管我還沒住下,她就免費提供給我早餐,很簡單,兩片菠籮,兩只香蕉,一只麵包,一杯熱茶,成本不高,但是很能籠絡人心。一邊吃一邊跟旁邊的兩個美國人聊天,他們剛從柬埔寨過來,男的掏出一小達柬幣給我讓我給乞討的,說那裏貧窮得令人吃驚。看過房間,七美元的在新房子裏,設備也比較新,五美元的就相對舊些,但也清爽,我居然選了便宜的,我破天荒地開始節省了。

    一路都是陰雨天氣,突然晴開了,就熱得讓人受不了,開始嚮往下雨的日子。到Miss Louis的鄰居家租了輛車,一早出門隨便地騎,沒有料到西貢的人和車這麼多,可怕的摩托車,到處都是它們亂竄的影子,留下巨大的噪音和污染。被裹在這樣的車流中片刻我的頭開始疼,好容易鑽到小弄堂中,居然見到幾處頗有藝術性的住宅,終於興奮起來。越南最有特色的就是它的民宅,大膽地用色,一幢小樓漆成粉紫,橙黃,淡綠,淺黃的好幾色,但是一點也不突兀,造型也很別致,相信設計師是很有藝術氣息的人。但是這裏的道路大多狹窄,但是好在兩側的樹木參天,吸收著廢氣。我象逃避惡魔一樣逃避著摩托車,只往那人少的地方鑽,看到沿著牆跟設了一溜的理髮攤,一個人一把椅子一面鏡子和一個工具匣子就是他們全部的家當。正午時分沒有什麼顧客,都翹了腳在休息,整齊劃一,很有意思的景象。總算找到一片清靜地,中央是個紀念碑式的噴泉,四周圍了一圈的茶水攤。越南的茶水攤很有意思,當街地排上幾排椅子,很多人大白天的就那麼當街坐著,什麼也不幹,給人一種錯覺,這個城市悠閒得不得了。我坐下要了個椰子,旁邊好多人看我,估計這麼當街坐著的遊客不多見。稍事休息,看到走來三個年輕女子,都長得白淨漂亮,衣著光鮮,是傳統的民族服飾,粉紅,深紫,藏青,更加印襯得人亮麗,看得我眼睛一亮,一路都沒有看到這樣引人矚目的女子,看架式該是大家閨秀了,原來也喜歡當街閑坐的,不由嘖嘖稱奇。

    騎到Cathedral Notre Dame教堂後面,可惜當時沒有地圖,根本不知道這也是景點之一,只拍了些背影,更不知道她的名字,想來可笑。教堂後面有很舒服的綠地,在石椅上坐下看路上的風景,看見新娘幸福地騎在新郎的摩托車上,雖然稍嫌寒酸,卻削減不了新人的幸福。看到一群老外被一群三輪車夫推著,蔚為壯觀,還曾經看到兩個胖大的老外擠在一輛cyclo上,這cyclo本就不大,我們兩人坐還勉強,這兩個老外就只好摞著坐,女老外挺著,勉強地撐著車框,十分地滑稽,可惜沒能捕捉下來。

    快到節日,集市裏熱鬧非凡,集市居然在書中列出,我想總有些門道,順路進去。不過是個公園,裏面設了各式的攤,賣果類,花卉,擺設,小吃,一如國內的集市。買了個越南特色的法式麵包,找個人少的地兒坐下,對面是個流浪漢躺在石椅上,看微風吹過,杏黃的樹葉悠悠地飄下,覺得其實流浪漢最懂得享受生活的真實了。

    太陽實在大不過,想躲回房間去,回去的路上卻遇到麻煩。尋路的大方向是正確了,可是我誤撞入了當地的大菜市場。拿著旅館的名片問路,別人指指這個菜市場,我看看,不敢信,可是的確記得出來時看到旁邊有個菜市場,當時繞開了。我再問,還是這裏,我只好硬著頭皮推著車進來了,一進來我就傻了眼,在上海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這麼熙熙攘攘的菜市場。書上告誡西貢是大城市扒手也相應地多些,不要到人太多的地方去,我這可是犯了大戒了。儘管我推著車,還是有人前後地貼著我,我緊張地護著我的包,腳下都是帶著菜汁的爛泥,想回頭卻是不能,卡車人流自行車擠在一處。員警在路口維護秩序,我上前出示我的旅館名片,他看也不看,不耐煩地一指,我就又被人流推著前進了。這幾十米的距離是多麼令人絕望的距離,等我終於突破重圍,喘口氣,看看我點點泥漿的兩腳,慶倖自己很象本地人,沒有引起偷兒的注意。買了個西瓜,抱回旅館,慶祝我的順利歸來。外面雖然很熱,但是不潮,是那種幹爽的熱,在屋裏吹吹風扇就很舒服,感覺自己又回到天堂。

    美美一覺醒來,出門繼續領略西貢。不再隨意地騎,經過菜市場的事兒我對自己的方向感很感懷疑,可是西貢沒有四四方方的路,我知道我最終還得靠問路。來到西貢的繁華區域,看到很漂亮壯觀的市府,看到很有氣勢的高級賓館,看到燈紅酒綠的酒吧區,夜間的西貢的確有她的迷人之處,又來到教堂,在夜間我看到了她的正面相。看到一家紀念品商店的主人沖我招手我就停下進去了,他是個華人,會有限的中文,不停地表示驚訝,上海的女子現在也這麼漂亮了!我一面偷著樂,一面想他真老土,當然又扔下不少錢,帶回一堆碗啊盤啊的,反正最後一日了,多留越幣也沒什麼用。

    想到往回走的時候,我再次迷失了,這次迷得更徹底,老遠地就一路問過來,最不幸的是我再一次犯那個愚蠢的錯誤,我又進了那個菜市場!剛才出去的時候明明知道從後面一繞就可以的,這次給人一指我又進來了。看著滿眼的瓜果蔬菜,被人推著,為了跨過一輛堵在中間的卡車,我學著前面的人抬著我的自行車走路,想著自己的愚不可及,看著前面密密的人頭,我幾乎要哭出來。這菜市場一天中成為我的兩次噩夢,我想我這麼不喜歡西貢大概很大原因是因了它,但是我還是勝利地突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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