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主角：羅江華，男，23歲，會計專業應屆大學生
→瞬間：2003年10月5日10點9分
→目標：某會計事務所工作人員
→行頭：卸去一貫的休閒裝束，踏破鐵鞋覓得西裝一套。考慮到自己膚色偏黃，所以選寶藍色，既襯得人精神又不太刺眼。男人的關鍵裝備是皮鞋，棄用繫帶鞋，花血本改穿死貴死貴、屬老男人專利的「鱷魚」牌。上午擦鞋兩次，光可鑒人。
→原景重現：
接到事務所通知面試的電話，著實把我高興了一陣。旋即如臨大敵，連續幾天對著鏡子背誦簡歷，甚至精確計算了微笑時應露幾顆牙齒。面試途中，不停地翻一本笑話大全，挑經典的段子看，努力咧扯嘴角，後自察有點類似骷髏露齒。鄰座女孩老扭頭瞥我，小心翼翼地漸坐漸遠。
通過初試的人不多，但看上去都來者不善。在踏進那扇吉凶難卜的門之前，我不得不再次複習《家有仙妻》裡的舒壓妙法，深吸一口氣，念叨：「空氣是多麼的清新，世界是多麼的美好。」
起初進展得比較順利，自我介紹背得滾瓜爛熟，專業問題雖說不上對答如流，卻也差強人意。我暗暗鬆了口氣，調整坐姿——一聲「呃」的怪聲從我屁股下傳出，極其酷似屁聲。我頓時窘迫難耐，方寸大亂，惟恐被這聲音栽贓。
然後是介紹家裡情況。我仍停留在剛才那件事的餘震裡，腦袋一片空白，思維完全追不上嘴巴，話沒經過大腦就溜了出來：「我是家裡的獨女。」此言一出，四座嘩然。我又羞又急，慌亂中又狠狠地咬了舌頭，疼得我半晌說不出話來。
終於捱到結束，我收起資料趕緊逃。門口有一臥倒的椅子，而我一門心思只想著立馬消失，下意識抬腳就跨了過去。
一個星期後，事務所來電通知噩耗：我被涮掉了。我鼓起勇氣詢問個中緣由。對方說：「會計工作要求沉著冷靜，精細不苟。你的專業知識雖然紮實，但性格不太成熟，容易受外界影響。一把倒在門口的椅子，你居然視而不見。這種粗疏放在工作中不堪設想。」
我一下子蔫了。 |
